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瑞宁干呕

  裘邵言脱口而出,“湘仪!”

  王恬恬在发狂马背上死死拽着缰绳不让自个掉下来,惊恐大哭求救,“邵言哥哥!”

  那马正在发狂,眼看马蹄就要踩在袁湘仪身上,且将王恬恬甩落。

  裘邵言眼角暗红,就要一掌将马拍死。

  “别杀它——”袁湘仪嘴角流血,忍痛下意识阻拦。

  这是兄长送她的马儿。

  刹那裘邵言将掌风拍到一边,而后飞身上马,一手环住王恬恬,一手勒紧缰绳下马,拖拽十几步,硬生生用力量将马匹的方向调转,使它远离袁湘仪。

  众人这才从惊骇中回过神来,连忙朝袁湘仪跑去,几个暗卫上前接过缰绳,安抚还有些挣扎的马匹,负责保护王恬恬的三个暗卫当即在裘邵言面前跪下,“是小的保护不力,还请少主责罚。”

  裘邵言却连个眼神都没有落在他们身上,将怀里紧紧抱住他腰的人拽开了一些。

  “呜呜呜,邵言哥哥,恬儿好怕,恬儿以为我要死了……”王恬恬可怜兮兮的掉眼泪,身躯犹在因害怕而颤抖。

  裘邵言看见她的眼泪,却意外的没有了从前的那般动容与心疼,心中出奇的平静,“你先回去罢。”

  王恬恬泪眼朦胧,拉住他的袖子,“邵言哥哥你不与我一起吗?你去哪儿?恬儿害怕,想要邵言哥哥陪着我……”

  裘邵言的视线越过她肩膀,落在被众人围在中间的袁湘仪身上。

  此趟自然有大夫随行,此时大夫正在替她检查处理伤处,她该是疼极了,妍丽的脸似雪一样白,嘴角溢出的血蜿蜒而下浸湿了白色的皮袄,黛色柳眉紧蹙着,却面上仍强撑着淡淡的笑了一下,安抚身边那哭泣无措的丫鬟。

  大夫摁捏在她胳膊上,她背脊抽了一下,面色更苍白,唇齿紧咬着。

  大夫说了什么,她轻轻点头,仍是冷静模样。

  倒是众人一下哗然,“袁小姐的胳膊断了!”

  裘邵言心中一下不知是什么滋味,有些闷,有些钝涩,还有无尽的愧疚。

  身边的姐儿还拉着他的袖子央求,哭着诉说害怕,诉说恐惧,求他陪陪她。

  裘邵言心似火烧,忽而转头看着她冷冷开口,“你不识骑马,为何要骑?她救了你,你为何要害她?可曾想过她也会怕?”

  这一刻他的眸子太冷了,王恬恬像是掉进了冰窟窿。

  她含泪不敢置信,“邵言哥哥,你为了她这样动怒?我不是故意的,我没有推她下马,她是被马甩下去的!”

  “你不信我,你不信我……我只是嫉妒她能与你一起策马罢了!”

  “邵言哥哥,你不爱我了,你爱上她了对不对?”

  “呜呜呜我不许你喜欢她!你只能喜欢我的!她什么都有,为何还要来抢我的?!”

  她始终是含怨哭诉,并未见什么悔意,裘邵言闭了闭眼,终是满心失望将她扯开,“恬儿,是你做错了。来人,将少夫人带回去。”

  暗卫们上前,恭敬而强硬的将王恬恬带走,她离开时嘴里仍然哭喊着,“谁都不许将你抢走”“我没有,我没有害她”“你骗人,你喜欢她”“为何都要抢我的”……

  她哭得撕心裂肺,发髻散乱,众人看着这一幕唏嘘,却无人同情她,反而暗暗鄙夷的唾了一声,“呸!”

  分明就是她让马发狂,害得袁小姐从马上摔了下来!可怜袁小姐救了她,她却连句谢都无,还这样污蔑袁小姐!

  唉,这样冷的天儿,这样艰苦荒凉的环境,袁小姐断了胳膊,不知会否留下病根?真是可怜啊……

  大夫替袁湘仪上了药,用夹板将胳膊固定,又开了些药给她调理内伤。

  袁湘仪的确很疼,却也没忘记让梅春给诊金。

  梅春哭着扶住小姐,“小姐,奴婢扶您回去,外头风大。”

  “好。”

  众人为她们让出一条道来,这时面前却投下一片暗影。

  袁湘仪看着来人,停下脚步,见他目光落在自己胳膊上,便笑了一下,“只是小伤罢了,大夫说无什么大碍,裘四少不用愧疚。”

  裘邵言沉默片刻后,道,“疼就是疼,你不必强装不疼。”

  袁湘仪一怔,无奈笑起来,嘶了一声,“好罢,的确很疼,怎么办,第一日便受了伤,接下来的采矿,还得劳你多多出力了。”

  “自然,一切交给我。”裘邵言郑重,“……你受伤是因恬恬,我替她向你道歉,这瓶药药效很好,你敷在伤处,会好得快一些。”

  “多谢。”

  “……不必。”

  梅春斗胆瞪眼,“裘四少爷还有事么?若是无事,我家小姐要回去歇息了!哼,害得我家小姐这样,一瓶药就想抹去愧疚?也太轻易了些!那个罪魁祸首连句道歉也无,用得着裘四少爷替她道歉?”

  “梅春!”

  “小姐,您即便要责罚奴婢,奴婢也要一吐为快!不知道的,当他们夫妻一心,可是知道的,都要说她一声无耻!”

  裘邵言面色微冷,身上散出一股威慑,梅春被骇到,忍不住哆嗦。

  见状,袁湘仪心中无比苦涩。

  他当真是爱极了他夫人啊……

  断了的胳膊,忽而就阵阵疼痛起来,比方才疼出千百倍,疼得她眼泪就这样猝不及防掉了出来。

  不过是一点小伤罢了,可是心为何也会这样疼呢?真疼啊……

  裘邵言看着她的眼泪忽而愣怔,一身戾气散去,“你——”哭了?

  他与她自小相识,但还是第一次见到她流泪。

  原来她也会哭,哭起来倔犟又可怜。

  裘邵言心头莫名的压闷。

  袁湘仪扭头以帕子掩面拭泪,不愿被他看见,闷闷的,“……抱歉,伤口太疼一时难忍,是湘仪失礼了。”

  “夜深了,裘四少爷也早些歇息罢。”

  只是一时难受委屈罢了,她不该失态的,他已为人夫,他们一生一世一双人,她又何必扰人。

  袁湘仪快步离去。

  裘邵言看着她的背影脱口而出,“我一定会让她给你赔礼道歉的。”

  袁湘仪脚步未停,也不知是否听到。

  .

  三月底的临阳,春风十里桃花满山。

  在手法专业的农户培育下,林瑞宁的水稻种子不止发芽极快,且已在秧苗小田里长成巴掌长,可以分插到水田里了。

  水稻比土豆与红薯都更加重要,李浩澜倒是十分想亲临现场一观这历史性的时刻,然而无奈边疆已起战火,他整日为粮草护甲马匹忙得焦头烂额。

  好在据说前几日李浩澜查出一大批买官卖官、贪赃徇私及受贿私卖盐路的贪官老臣,在大殿上大发雷霆后,顺势抄了他们的家,查抄出来的巨银尽数充入国库,总算勉强让他能睡个好觉。

  “嘿嘿,听说还将一批妃嫔打入冷宫了呢!奴婢听说啊,就是因为她们拿出大笔银子去争抢一瓶小小的养颜水,才让皇上察觉出端倪,派人去查,才知道她们与外家做的许多见不得光的事,收了那么多好处……”忌女捂嘴偷笑,“现在少爷的养颜水,在上京已是无人不知啦!”

  “啧,”林瑞宁挑眉,“被他利用了。”

  不过这轰动上京的一件件查抄案,倒是带得他的养颜水知名度更广。

  瞧瞧,后宫那些娘娘就是为了它,才暴露了的,若是它效果不好,怎会让妃嫔们冒着杀头的风险,也要去抢?

  养颜水,必定是极好的!

  上京贵女哥儿们,心更加痒痒了,恨不得立刻买一瓶养颜水来试试,可惜林瑞宁的铺子仍是未开始营业。

  林瑞宁摇头轻笑,“三百两一瓶?他倒是敢开价,既然如此,日后我就卖二百两一瓶罢。”

  反正它的确效果好,又无可替代,众人还追捧,能卖二百两,为何只卖二十两?他的灵泉水,可是无价的~

  忌女连连点头,“嗯嗯,少爷做一瓶就可赚二百两了,这样轻松些!”

  林瑞宁心中盘算了一会儿养颜水的营销,便抬头看向眼前,一大片水田,农人正在弯腰插秧。

  他心头微动,也有些手痒,正要亲自插一些,却听得一阵急促马蹄声。

  裘牧霆骑着马疾驰到他面前,伸手一把将他抱上来。

  林瑞宁眼神疑惑。

  “你爹爹临盆了,肚子已发动,产婆进去帮他了。”

  裘牧霆几句话,让林瑞宁一颗心立刻揪紧,“那我们立刻回去,骑快些!忌女,你随后叫商十帮你驾马车回去罢!我先回去看爹爹!”

  一路风驰电掣回到府宅,许是紧张,又许是方才马背太过颠簸的缘故,林瑞宁一颗心快要跳出来,腿也有些发软,小腹微酸。

  林瑞宁深吸一口气,几番吐纳。

  裘牧霆将他抱起,“莫怕,无能子说小爹身体调养得很好,且胎位也是正的,想必会顺利生产。”

  “嗯,我不怕。”林瑞宁面色微微发白。

  裘牧霆抱着人快步入到林府后院,林东恒云山都在,满脸焦急担忧,王素娟在产房里头帮忙。

  “瑞宁你回来了。”见到哥儿,林东恒勉强笑了一下,脸色蜡黄蜡黄的,竟是有点脱力,他太害怕了。

  林瑞宁用力握住他的手,“爹爹,小爹会无事的,待会儿我们便可以知晓小爹给我生的是小妹还是小弟了。”

  林东恒眼圈发红,忽而落泪,“瑞宁,我后悔了,书儿已经四十了,我不该叫他生的……”万一书儿有个三长两短,叫他如何活?

  他身体也发抖起来,涕泪横流。

  林瑞宁只能一声声安慰,尽管他也害怕,也紧张。

  虽然他提前给过云书几碗灵泉水,让他若是感觉自己要生产了,就提前喝下,又有无能子这样的神医,及裘牧霆搜集来的诸多珍贵药材,千年人参也有一根。

  但是万一呢?

  裘牧霆在另一边握住哥儿的另一只手,扶住他的肩膀使得他能站稳。

  在外头众人的惴惴不安中,里面的云书发动了,声声叫唤,叫人揪心。

  好几次林东恒都要冲进去,被云山及时拦下。

  岁迎岁欢端进去一盆盆热水,再端出来一盆盆染红的脏水。

  今日微风吹拂,将那血腥味远远吹过来,虽然极淡,但是在末世见惯血腥、闻惯了血腥味的林瑞宁,这时竟然胃里一阵翻涌,干呕了起来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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