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帮他爹斩断亲情

  听了林瑞宁之言,裘牧霆并未答,只是淡淡一笑,眉宇间一缕若有似无的狠戾,藏在平静的丹凤眸下。

  目送哥儿进入府中,裘牧霆骑着风神告辞,离开时视线漫不经心掠过大门紧闭的林家老宅。

  当晚林东恒身体好了许多,倒是林家老宅那边传出林老夫人被林东恒气得卧床不起的话语来,派了丫鬟来,趾高气昂,言要林东恒与云书侍疾。

  “谁让你们不孝,大逆不道,把老夫人气出病来了呢!”丫鬟牙尖嘴利。

  林东恒手猛地哆嗦一下,用力捏着茶杯,瞧着似要扔到丫鬟身上。

  云书摇摇头,慢慢取下他手里茶杯,就在丫鬟面露鄙夷、得意洋洋时,抬手便给了丫鬟一巴掌!

  “啪!”丫鬟当即便栽倒在地,愤恨捂脸,“奴婢是老夫人的丫鬟,你敢打我?”

  云书眸色冷冷,以手帕缠住手掌,又给了丫鬟一巴掌。

  他向来温和,便是疾言厉色时也从未动过手,短短时间内如此利落的两巴掌,着实把林瑞宁惊到了。

  云书解下手帕,似是嫌恶它脏了般,丢到地上,居高临下瞧着那丫鬟,“一个奴才,打了便打了,我与夫君行事如何,轮得到你指指点点?做奴才的,今日不知明日事,你怎不知明日会否落到我手里?那时拔了舌头喂狗,也是便宜了你。”

  这个三夫郎,哪里有平日低眉顺眼好欺负的模样?分明便是恶鬼!

  好毒辣的心肠!

  丫鬟被吓得咬住嘴唇,不敢再骂,爬起来灰溜溜的跑了出去。

  林瑞宁瞧着云书。

  瞧见哥儿睁圆眼睛呆住的模样,云书安抚的摸摸他发顶,“瑞宁可是被小爹吓着了?那是个小人,你软一分她便硬三分,不如此便唯有被她欺的份。”

  “瑞宁只是觉得小爹威武。”林瑞宁促狭眨眼,“小爹把她吓得七魂丢了六魄。”

  粗俗点,那就是屁滚尿流。

  一个丫鬟是好打发,重要的是背后的林老夫人……

  云书看向林东恒。

  林东恒扶着桌站起身,对夫郎道,“我自个去便好,你也累了,便在府中歇息罢。”

  亲娘如此模样,他自个无法选择便罢了,又怎舍得自个夫郎受气……近日夫郎常常身子困倦,多半是从前过度劳累亏了身子导致。

  看着林东恒无奈疲累去往老宅的身影,林瑞宁若有所思。

  大夏国重孝道,若儿女不孝,重者有牢狱之灾,因此身为子女,一辈子基本无法断开这纽带。除非……老的犯了错,且是滔天大错。

  母大不慈,子自然便不必孝。

  林瑞宁指节曲起,轻轻敲击桌面,唇边一抹淡淡笑意,忌女无端觉得少爷此时有些不好惹。

  好似在打坏主意一般……

  不,她不能如此想少爷!

  “忌女,去取三十两银子,送去给祖母,便说小爹身子不适,不能去伺候,这三十两给祖母买药补补身子。”

  “少爷?奴婢的耳朵好似坏了?”忌女怀疑自己的耳朵不好使了!

  否则她怎会听到少爷要给老夫人银子,老夫人待少爷这样刻薄呀!

  她方才还暗想少爷在打坏主意,真是大错特错,少爷分明这样菩萨心肠!

  林瑞宁低笑,也不解释,只是让焦急跺脚的小丫鬟去取银子,顺便吩咐一嘴,千万莫要说那丫鬟是他小爹打的。

  忌女拗不过少爷,且从来不忤逆少爷,因此再不愿,也还是去取银子了,向老宅去了。

  云书打了丫鬟,并不觉自己有错,此时却愧疚,“是爹爹累了瑞宁。”

  “小爹只管放宽心罢,不过三十两银子罢了,”林瑞宁扑哧一笑,这三十两是他自个的主意,计划的第一步罢了。

  见云书郁郁不乐,林瑞宁忽而伸手去摸他肚子。

  云书愣住,呆呆吃惊的模样竟有些可爱。

  他虽年已四十,然模样却只三十四五的模样,并不老,且五官精致,组合成一张令人舒服的脸,身形也未走样,腰肢细瘦。

  林瑞宁在他平坦的肚子上摸了一把,难得撒娇模样,“小爹莫要忧心太多,说不定此时瑞宁之弟妹已住在您肚子里头,若小爹不开心,弟妹定也不开心,到时长成丑八怪可怎么好?”

  云书一张脸陡然涨红,闪过羞赫。

  红着脸轻轻拉开哥儿的手,嗔斥道,“哥儿家家的,莫胡说。”

  他年已四十,怎还会怀得上子嗣?年轻时尚且如此艰难,上天垂怜,才得瑞宁。

  子嗣之说太过荒唐,因此云书只当哥儿为引自个开心,感动之余并未放在心上。

  忌女去过老宅后不久,与林东恒一同回来了。

  林东恒眼中有太多情绪,令人几分心酸,对自家哥儿欣慰又愧疚,欲言又止。

  林瑞宁心中也有些心酸,对这个待自己极好的半路爹爹,此时心中是有些心疼的,安静而安抚的一笑,“爹爹要说的瑞宁皆懂,瑞宁心疼爹爹,爹爹先歇息去罢,不过是三十两银子,能换爹爹安宁便好。”

  有三十两银子,林老夫人立即便放人了,也不用他爹跪在床前侍疾了,更不因丫鬟被打厉声指责了。

  他爹与云书离开时,林瑞宁听到低低的一声,“瑞宁长大了……”自己的哥儿竟是能反过来护着他了。

  林瑞宁真切的,心脏微疼起来。

  被真心对待下,他也早便将林东恒当做亲生父亲。

  忌女眼眶红红,“老爷方才挨了老夫人一拐杖呢,多亏少爷命奴婢拿银子将老爷赎了回来……”

  用了赎字,可见方才场面的可怕。

  林瑞宁呵了一声,垂睫低语,“等着罢。”

  这三十两,于他而言几乎不值一提。然于林家老宅那些贪婪之人而言,却似是水蛭见了血。

  胃口,是会快速膨胀的,有朝一日他不主动给,他们便会千方百计来取了。

 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,为了眼中的金矿,冲昏头脑做出些作奸犯科之事,也并非不可能啊。

  第二日,林瑞宁依旧给林老夫人送去三十两,他爹随着银子去的,只待了片刻,便被放回来了。

  云书心疼,林瑞宁轻笑,“三十两便可令爹爹看清祖母,瑞宁觉着这买卖不错,小爹以为呢?”

  哥儿脸上笑意浅浅,却有一丝狡黠。

  云书轻愣,继而沉默,在思索什么。

  林瑞宁握住他的手,脑袋轻枕在他肩膀上,语气委屈,“瑞宁若言,其实瑞宁心中并不想爹爹与老宅走得亲近,甚至断了这门亲才好,小爹会怪瑞宁大逆不道么?”

  断了这门亲!

  云书心头一颤,瞳孔放大。

  “每日三十两,祖母之态度,贪婪冷漠的嘴脸,相信爹爹一颗心总会凉透。”林瑞宁故作赌气般说道,“祖母待爹爹与小爹不好,瑞宁不要祖母,好不好?”

  林老夫人何止待他们不好,瑞宁才是受尽委屈与苛待……云书心尖阵痛,做了决定般,抚着哥儿额发深吸一口气,“好,那便不要她。”

  她不配做瑞宁祖母!

  云书心疼自家哥儿还来不及,怎会怪他?只是叮嘱,“瑞宁此言却万不可对外说,知晓么?”

  往后他会从中斡旋,令夫君与老宅那边渐行渐远,外人便是指责不孝,也是他担骂名,不会连累到哥儿。

  老宅那边不必尽孝,林东恒对老宅的感情好似也淡漠了许多般,接连几日,皆全心投入铺子建造。

  铺子旁有那样多粗野汉子做活,哥儿姐儿多有避讳,客人少了许多。且林瑞宁是受不得尘土的,加之暑热加重,他索性便也不去铺中,日日在府里头,喝药汤吃药丸。

  无能子极尽所能,其中几味药仍是有淡淡味道,林瑞宁吃了,虽不再作呕,却也怏怏的,不好受。

  裘牧霆每日带了不同的糕点来,压味道又消食,再陪林瑞宁下棋,画些灯具的图样。

  裘三爷之画技,总是令林瑞宁折服惊叹,虽林瑞宁自个的也不错,然两人画风总归是不同的,裘牧霆更洒脱恣意,狂野不羁,笔下或是气势磅礴,或是凛然威肃。林瑞宁的则更细腻灵动,因在现代见多识广,巧思精妙,趣味甚浓。

  二人互相欣赏,作画时自由一股旁人融不入也不忍打破的微妙氛围。

  云书见过几日,瞧见自己哥儿脸上与往时大不相同的笑靥与轻快,渐渐的便不再上前打扰。

  竟是默许了一般。

  王素娟与云山,是不便插手外孙的婚姻大事的,且王素娟其实并不厌恶裘牧霆,因此,府中除了每日早出晚归的林东恒,竟是上下好似皆对此事默认了。

  很快便到了六月二十,最后几支派出购买粮食的商队也回来了,听闻从临近州府回来时,便一路见灾情,怕是很快便要闹粮灾。

  而临阳街集上,近日来米铺生意甚好,六月二十一,米粮被抢购一空。

  林家老宅。

  “天助我也!外头几家米铺如今全都粒米不剩,然百姓却仍是守在铺外,不愿离去,可见有多缺粮!再吊几日,等我们的米铺一开,定是生意兴隆!”林瑞谦一向稳重模样,如今也忍不住激动。

  林家众人皆面色惊喜,暗中露出更大的喜色。

  只因他们皆避了旁人,各自藏了一手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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