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桌下被世叔夹住脚脚

  这人!

  林东恒暗暗咬牙,瞪了裘牧霆一眼——

  莫看此人谈笑风生谦逊有礼,字字句句好似都为瑞宁考虑,然实际上却是软硬兼施,令人不得不接受他的田地与恩惠。

  心里头一口气噎着,憋屈极了,然林东恒却还得与他道谢。

  林东恒心中有些不畅快,拉着脸,“如此,便谢过你了。”

  “不敢当,”裘牧霆立即起身,恭敬微低头,高大的身量,矜贵的气度,明明是个翻云覆雨的强人,处处皆是令人仰望的强悍,却在林东恒面前低下头去,气势自觉的矮一截,“怀舟能帮得上忙,已是荣幸。”

  他不卑不亢,并未因帮了此事而洋洋得意,仍如从前一般自持有礼,甚至待几位长辈十分恭敬。

  林东恒心头的郁闷散开一些,看裘牧霆顺眼了许多。

  若裘怀舟因帮了此事,便挟恩惠要自个将哥儿许配给他,林东恒是会给了银子后,就立即将他赶出去的,哪怕是给万金他也不会卖自家哥儿。

  然裘牧霆偏偏进退有度,不骄不躁,行事成熟大方,令人十分舒心。

  林东恒与云书,便当即要把自家哥儿周围的田地买下。

  裘牧霆已将田契带来,对二人给的银子,也不推辞,大方收下。

  银货两讫,这样一来,林东恒与云书不仅解决了铺子问题,明面上也未欠甚恩情,这才没有心理负担,松一口气,倒是心情松快。

  王素娟笑着夸道,“怀舟又帮了个大忙,瞧着快到正午了,老身这就去做几道好菜,怀舟不如留下来,一起用午食罢?反正从前也是用惯了的。”

  这话可不兴说……林瑞宁心内暗笑,悄悄看一眼他爹,果然一副欲言又止、想拒绝却又不敢反驳岳母大人的暗自生闷气的模样。

  他爹不能反驳岳母大人,便只好冷冷看着裘牧霆,希望他能自个识相的告辞。

  然偏偏裘牧霆平时察言观色,此刻却好似棒槌,低头拨着茶杯盖子,根本接收不到他爹的眼色。

  林瑞宁忍不住轻笑出声。

  啧,装得还挺像一回事。

  正垂首偷笑,便撞入对面裘牧霆含笑的眸中,那张俊犷成熟的脸上分明便是一丝促狭。

  他果然是装的。

  王素娟此时已兴高采烈的出去,着手做午食去了,云书也紧跟着帮忙。

  林瑞宁与裘牧霆对视片刻,便不着痕迹移开视线。

  裘牧霆饮了一口茶,压下腹中灼热,收敛心神望向林东恒道,“田地已过户,不知您有何打算?怀舟这倒是有能人巧匠,若是有需要用得上,尽管与怀舟说一声。”

  林东恒不欲理会他,不冷不热,“不必。”

  便是如此反应,裘牧霆也并不恼,低笑一声,“听闻瑞宁生辰在中秋过后,八月十八。”

  生辰一过,便是及笄了,便可嫁人了!

  林东恒立时扭过头,警惕瞪着他。

  几乎要道:瑞宁及笄与你何干?

  然而不成想,裘牧霆却是道,“怀舟得到风声,中秋过后,朝廷便会在临阳开设航道与码头,届时客商众多,来往繁茂,货物琳琅满目,东明街应是极好的位置,不知您的铺子有何打算?”

  原来自个是误会他了……林东恒松一口气,有些自责羞臊,自个小人之心了。

  转而又被他话中内容吸引,惊讶道,“中秋过后,临阳的水路,便是官道了?!”

  若是如此,那便太好了!

  临阳离上京其实不远,上可通上京,下经汜州府城,汜水绵延,四通八达,若是临阳设为官道必经之地,那离码头甚近的东明街当真大有可为!

  思及此,林东恒不由面色浮现几分激动。

  他行商十数载,自是想在此道小有成就。

  裘牧霆声音低沉,不疾不徐,“怀舟以为,瑞宁生意兴隆,在他左右商铺皆可获益,您不如开一间布庄,与瑞宁相辅相成,瑞宁的客源便是您的客源,您的客源,也可是瑞宁的客源。恰好怀舟有商队,塞外的皮毛,凉州的丝绸,应是能得客人的青眼的。”

  那当然!

  林东恒也是见识过他的皮毛成色的,自是知那是一等一的好,在他手里,怕是还没有买不到的丝绸。

  若与他合作,林东恒是占了大便宜,财源滚滚,前路可见。

  林东恒却沉下脸,“若你是一般人,这般划算的买卖,我定是千恩万谢。然你是为瑞宁,那便不用想了,我自会另找营生。”

  说话间,林东恒将茶杯搁置在桌上,清脆的一声,令气氛凝重许多。

  林瑞宁坐在下首,悠闲的品着花茶,唇畔淡淡笑意,怡然自若,好似不知自个是引起争端的罪魁祸首一般,无辜而与世无争。

  裘牧霆看过来,林瑞宁左眸俏皮的闭起眨了眨,灵动无辜,又有几分戏谑。

  裘牧霆失笑。

  林东恒皱眉,满脸莫名,“为何发笑?”

  “怀舟之所以发笑,是因觉得,您好似忘了,怀舟本是生意人,不仅有私心,更应主持大局。若非利益所趋,怀舟身为一家之主,怎会与您合作?”

  这番话,自是不能令林东恒全然信任。

  他知以裘怀舟的能力,若是想合作,怕是无数商人前赴后继找上门,何须与自个合作?

  林瑞宁施施然站起身,帮了一把裘牧霆,“爹,既然世叔这般说了,您答应了便是,世叔与谁合作皆是合作,您从他这拿皮毛,只要予世叔与旁人一样的价钱,便行得正坐得直,也不算欠世叔什么。”

  “这……”林东恒仍迟疑。

  这时岁迎来报,午食已做好,几人便移至小厅用午食。

  座位却是与从前不同,此次林瑞宁是坐在云书身侧,裘牧霆一侧是林东恒,一侧是云山,林东恒防着呢。

  裘牧霆摇头轻笑,斟酒敬林东恒。

  林东恒许久未与人碰杯对饮,滋味复杂,裘牧霆又坦荡谦卑,因此他一时也不好拒绝,仰头饮尽一杯。

  既已买了田地,又决定开铺子,席上自是提到要做什么买卖的问题,云书与王素娟兴致勃勃,林东恒沉默不语。

  林瑞宁笑了笑,“世叔提议开布庄,与他合作,卖些皮毛与临阳少见的布料丝绸,与我铺子受众一致,该是不错。”

  他方说完,便觉桌下鞋尖,被轻轻碰了一下。

  林瑞宁以为是谁不觉意碰到,并不在意,却见坐在圆桌对面的裘牧霆唇边淡笑望着自己,眸色深深。

  林瑞宁喉间一紧,后腰发热。

  方才是裘牧霆故意碰到的他?

  桌上其余几人已在商讨布庄之事,林东恒自是拒绝,裘牧霆便也加入,嗓音低沉却又循循善诱,以他气势气度及手腕,自是轻易掌控大局,很快云书与王素娟便已答应开布庄,与裘牧霆合作。

  此时的裘牧霆,格外有魅力,成熟稳重,强大冷静,像是俯瞰狮群的王。

  林瑞宁望着他说话时起伏的喉结,神差鬼使般,桌下腿小心越过去,凭着直觉,在一只鞋面上轻轻踩了一下。

  裘牧霆说话忽而停顿片刻,旋即又连贯继续,神情丝毫未变。

  然林瑞宁却知,自个踩中的,正是裘牧霆的鞋子。

  林瑞宁唇角不由自主勾起,莫名的,还想踩他一下,便再次伸过去。

  这一次,还不等他得逞,他的脚却忽而被两只脚夹住!

  林瑞宁呼吸一屏:!

  该不会被他爹发现了罢?

  林瑞宁吓得几乎打嗝,然很快他便发现裘牧霆脸上漾开的愉悦笑意,比常人更黑的瞳仁泛着促狭,竟有几分捉弄的恶劣,称不上邪气,是充满了荷尔蒙的‘坏’。

  林瑞宁耳根发烫,收回目光垂下脑袋。

  桌下他尝试将脚抽回,然裘牧霆的两只脚将他鞋子夹在中间,不算用力,但他若想强行抽出,定会引来旁人注目。

  林瑞宁坐立不安的握紧筷子,粉色指甲颜色加深。

  裘牧霆已从容自若的,再次声音低沉的与桌上几人交谈,他便是众人关注的中心,无人分心,便也无人知晓他的脚与哥儿的脚在桌底下搁在一块。

  他掌控了全局。

  裘牧霆身量高大,他的脚自是比林瑞宁的大许多,有力许多,林瑞宁的脚背隔着鞋面,也能感知那股坚硬。

  又热又强硬,属于另外一个强大成熟的男人,这股荷尔蒙烧得林瑞宁脑袋发晕,面颊泛红滚烫。

  忽而一阵筷子落地声。

  无能子哈哈道,“老夫筷子掉了,真是失礼了!”

  说着弯腰便要捡起。

  林瑞宁心头一紧,若是无能子弯腰,定会看见他与裘牧霆的“奸,情”!

  那府中定会上演世界大战。

  世叔放开!

  林瑞宁急得眼尾泛红,可怜又焦急的看着裘牧霆,羞臊急恼,面若桃花更具春色。

  裘牧霆低低笑了起来。

  在哥儿快要急哭时,裘牧霆终于松开力道,林瑞宁便快速把脚收回,心有余悸。

  无能子弯腰把筷子捡起,云书召来岁迎,替他换一双筷子。

  无人发觉方才发生了什么。

  林瑞宁气鼓鼓站起身,“瑞宁已吃饱,便先告辞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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